每年農曆3月23日是媽祖生日,在台灣的南邊同時有另一場水下盛典正在展開。海面上和水層中充滿了粉色點點的夢幻景象,這正是生物行為中可遇不可求的珊瑚產卵,其中的關鍵因素,有人說是因為光線,又有一說是因為水溫,潮汐大潮小潮等原因,但以上尚未被學者證實,因此產卵時間一直無法被準確推估。
但原本無法被預估的海下盛事,在墾丁地區卻能精準的與媽祖生日時間高度重合度,因此聲名大噪,更是吸引了大批的潛水客蜂擁至墾丁,想賭賭看自己遇到珊瑚產卵大量噴發的潛水人品。
在眾多潛水前輩們的建議下,我們連續三天的夜潛,參考潮汐分別選在晚上7:30、8:00、9:00 左右下水,燈火通明的水下世界,從岸上看如同觀看馬祖藍眼淚的奇觀景象。準備下水前的海面,布滿了一片片顆顆分明的粉紅色珊瑚卵,約在水下30公分至2米內即可觀察到珊瑚噴發精卵。
珊瑚卵會含在珊瑚孔中,如同準備要噴發的青春痘,等待潮水隨流噴發。因此這邊建議潛水員可以向當地潛店請專門的潛水導潛,除了是夜間地形的安全考量,另外就是專業導潛的經驗,可以協助您判斷哪株是有可能即將噴發卵的珊瑚。
珊瑚產卵時間喜歡在夜間有一說是因為比較不熱水溫相對白天較低,且受到月光影響,另一說是因為夜間魚要睡覺,掠食者較少因此可以增加受精成功機會。珊瑚產卵與珊瑚受精方式雖是給掠食者們自助餐吃到飽的大好機會,但實際卻是珊瑚為了大大增加受精的成功機率的繁衍策略,無法隨意移動的珊瑚,像是約好一樣,會集體在固定時間將精卵直接大量噴發至海水中,讓掠食者瞬間吃的暈頭轉向,眼花撩亂,進而增加精卵受精存活的機會。
因此潛水員在水下觀察珊瑚的產卵過程,如餵魚實境秀一般,常會近距離看到突然有整群的擬金眼鯛呼嘯而過。這也成為水下攝影師判斷哪一株珊瑚正在噴發的可靠依據。透過水下攝影師拍攝的珊瑚微距攝影,可以觀賞到不同以往的珊瑚面貌,在墾管處核3廠出水口看到的珊瑚產卵大多是繩紋珊瑚科,但因辨識珊瑚的方式極為複雜,需拍攝不同角度和型態的照片,不能單只是靠一張照片就可以準確辨識。
『為了更準確鑑定珊瑚種類,水下拍照時,先拍攝珊瑚體的群體、再近拍珊瑚蟲及珊瑚孔,如有觸手、共肉組織覆蓋著珊瑚表面,可以輕輕揮舞手掌,讓觸手縮進去。這樣可以更完整紀錄珊瑚的外部特徵。若身旁有比例尺,可以擺在旁邊,這樣一來,更可以紀錄珊瑚體及珊瑚孔的大小,也會對珊瑚鑑定者有更進一步幫助。』
每年農曆三月底的墾丁水底下熱鬧非凡,除了珊瑚 產 卵 大爆發,其實很多海底生物也會選在這段時間將自己的精卵排至海中。準備噴發精卵的海參會抬起半身的身體,排放出白色的精卵。海星排出精卵時便會凹起五條腕,讓體盤下方的中央處離地,讓水流可以將自己噴發的精卵帶離,才不會噴發在自己身上。十分難得一見有著鮮黃色極其童趣外表的短刺軟骨頭帕,也會因為需要傳承後代而選在此時出現。下次再觀賞珊瑚產卵的同時,不妨也可以觀察一下周邊其他奇特的行為。
短刺軟骨頭帕的外型像極了傳統冰店的草莓口味枝仔冰,因此我們也都暱稱他為枝仔冰海膽。終年都躲在礁盤中的他們平常很難發現他們的蹤跡,但恰逢珊瑚的產卵季節,他們便會爬行至礁盤制高點,與珊瑚共同進行產卵行為來增加他們精卵的受精率。因此,當你拍攝完畢珊瑚產卵之後,不要急著上岸整理照片,低下頭慢慢尋找,有可能會發現珍稀的神秘物種喔!
我們很感謝台灣潛水的陳琦恩課程總監來跟我們分享,你在觀察珊瑚產卵時,應該注意的事情!想觀察珊瑚產卵,你會需要在夜間進行潛水觀察,因此「夜潛」技能就是你一定要具備的基本能力!PADI、SDI、SSI等系統都有提供專業的夜間潛水課程,除了教導在夜間潛水時,如何透過手電筒的照明來指引前進方向之外,更因為水下無法講話溝通,因此如何將手勢與手電筒交互搭配,就顯得非常重要了!
除了夜潛是觀測珊瑚產卵的「基本」技能之外,還有那些重點你需要額外注意呢?
潛水員中性浮力的控制是基本,不要再用「新手」、「菜鳥」來為自己的錯誤行為合理化!如果你無法藉由控制自己的中性浮力來達成全程無觸底的潛水過程,那便代表你需要再找教練重新複習了,更遑論你還想拿相機進行拍攝,除了增加自己的風險之外,更是一場生態浩劫。
臺灣墾丁媽祖生時候的珊瑚產卵週期相當好預測,當你見到某一株珊瑚開始噴發時,往往在不遠之處也會有其他個體同時噴發。太多人聚集容易造成構圖不佳,互相推擠甚至造成爭端,大量的燈光群聚更有可能影響珊瑚的正常產卵行為。
雖然我們都戲稱在珊瑚產卵的那幾週,墾丁出水口海域會搖身一變成為墾丁夜市,水下滿滿的手電筒,照亮整片海灣,好不熱鬧。但當你專注拍攝時,有可能一個抬頭便會發現與潛伴失散,進而增加潛水的風險。
因此,在下水前潛伴遺失的程序一定要充分進行溝通,如果不幸與潛伴遺失後,是遵照各系統規範的遺失程序上水面集合,還是嘗試移動回某一個水下集合點重新集結後繼續潛水,事前的妥善溝通可以減少風險的發生。
文章首圖來源:Marco Chang Underwater Photography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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